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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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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自：中國海南東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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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理芻議】必要的不堅實的正當性——方舟子打假韓寒的思考

文：公理力

自古英雄出少年。無需隱瞞，對韓寒，本人有好感。雖然不是他的粉絲，甚至沒讀過他多少文字。假如方舟子此番打假韓寒成功，公理會為失去一位少年天才惋惜！盡管今天看來，這個“少年天才”似乎應該暫時加上引號。

君子成人之美，方舟子的行為貌似與此相左。是的，他不屑于“飾演”成小美之君子，寧愿追求成大美之勇士！這個大美即真相之美，本真社會之美。同樣無需隱瞞，對這位勇士，本人不缺乏敬意。盡管對他的了解僅限于幾個打假事例，但這已經足夠。即使他此次打假失敗，公理在慶幸小才子韓寒的同時，大該也不至于改變對“方戰(zhàn)士”的態(tài)度。

韓寒有否代筆者？方舟子質疑是否應該？或許永遠也不會有明確答案。最新的進展是：這邊廂，韓寒表示鳴金收兵，不再回應。那邊廂普陀區(qū)人民法院卻已收到韓寒委托律師正式遞交的訴訟材料。方舟子的回應很明確，他將繼續(xù)質疑下去。

對于這場伴隨2012春節(jié)而來的方韓大戰(zhàn)，關注者甚眾！其中，方、韓的粉絲們各為其主，自不待言。而為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圍觀者更占了相當大部分。當然這也無可厚非。但公理更看重那些嚴肅的思考者。

其中一個說法印象比較深刻。有人將這場爭論歸結為文人相輕惹的禍！這種看法未免牽強！沒人能否認文人相輕現象的存在。本人也愿意相信，憑韓寒的牛氣和方舟子不信邪的做派，認為這兩個人物有文人相輕的傾向在理。但公理覺得，方韓相互把對方作為相輕對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畢竟隔行如隔山，如果不是這件由第三方（麥田）引起的公案，此兩位幾乎不存在交集。將他們生拉硬扯到相輕的路子上，難免給人關公戰(zhàn)秦瓊的穿越感。即使開戰(zhàn)以來雙方都說過不少彼此相輕的話，那也只是特定環(huán)境的“戰(zhàn)斗”語言而已，本當不得真。在公理看來，方韓之爭基本屬于正常質疑。作為理性思考者，更應以健康心態(tài)看待之。

方舟子的質疑應不應該支持？

公理不缺乏理由反對方戰(zhàn)士的質疑行為。首先，此類質疑和打假往往具有道德和心理優(yōu)勢，從而占盡天時地利人和先機。在強大的公眾輿論支持下，很容易將對方置于疲于應對的被動境地，缺乏公平對話基礎是顯而易見的。其次，在言論自由的旗幟下，此類行為很容易滑向明目張膽地侵犯對方權益、自由和尊嚴的軌道。從而有違成熟法治社會的基本追求。再次，此類質疑和打假缺乏必要的游戲規(guī)則，被質疑者受侵害的幾率很高，容易被動機不純者用于泄私憤。最后，打假和質疑理應是一個完善、成熟的法治社會公權力和媒體的主要責任，不宜鼓勵個體行為。一言以蔽之，個體打假和質疑缺乏堅實的正當性基礎。

但是，此時此刻，公理認為還是因該不含糊地支持方戰(zhàn)士質疑韓寒。一方面，這是基于現實環(huán)境考量。當下的中國社會，上上下下、方方面面充斥著太多的假。從假話、假消息、假新聞，到假宣傳、假報告、假繁榮；從假情、假意、假交往，到假戀愛、假結婚、假離婚；從假應酬、假服務，到假食品、假藥品；從假學歷、假文憑，到假身份、假身體零件！面對一個虛假泛濫的社會，質疑和打假的必要性怎么強調都不過分。

另一方面，虛假泛濫和猖獗的基本原因之一是游戲規(guī)則的缺失和被任意踐踏。在法治建設不健全、不完善、不成熟的現實情勢下，僅僅依靠公權力和媒體面對虛假的猖獗是不夠的。公民在法規(guī)的框架內，在合理的底線范圍內與虛假作斗爭是必要的補充，尤其是其求真精神和公平意識難能可貴，值得肯定和鼓勵。從這個意義出發(fā)，不必說打假和質疑會收獲負面印象，甚至威脅和打擊，即使方舟子和王海們在打假和質疑過程中獲得某種補償和回報（包括名利），也不是懷疑其出發(fā)點，否定其行為合理性的理由。對于打假和質疑，糾結其目的和出發(fā)點的純潔性沒有多少必要，根本的評判標準是其社會效益這個客觀標準。如對凈化這個污濁社會的積極意義等。

毋庸諱言，方舟子和王海們也需要某些方面的適當制約和規(guī)范。在打假和質疑的過程中，應當以事實為依據，以法規(guī)為準繩，遵循公序良俗和社會公德，判斷應符合常識、常理，特別注意尊重當事人的基本權益、自由和人格。并應最大程度地尋求公權力和各類合法渠道。

韓寒積極應對質疑并訴諸法律武器值得肯定嗎？

有一種說法，文字創(chuàng)作的獨立性很難證實，同時也很難證偽。于是有人因此認為，方舟子們很難打假成功，韓寒也沒必要浪費時間回應。這種態(tài)度顯然忽視了公眾的訴求和判斷，甚至有些不負責任。無論韓寒的獨立創(chuàng)作有假與否，他當然都有保持沉默的權利，但積極面對質疑才是正確的態(tài)度。文字創(chuàng)作的獨立性不見得無法證實，證偽才更有難度。

不難推測，如果韓寒能夠通過合理方式讓公眾信服其創(chuàng)作的獨立性，方舟子們的質疑會變成一件大好事！這既是對他的最好炒作，又可以證明其清白之身。相反，如果韓寒對質疑的回應缺乏說服力，甚至矛盾重重，無需任何權威或公權力的判定，公眾也會接受方戰(zhàn)士們的質疑，那將等同于打假成功！

對薄公堂則是一把雙刃劍。法律可以維護當事人法律意義上的權益和尊嚴，但無法左右人心的向背和公眾的判斷，甚至有時會有損于當事者的聲譽。對于一種類似性質的質疑，公理認為應該慎用法律武器，除了容易給人黔驢技窮的感覺，對質疑者的懲罰并非意味著對當事人聲譽的保障。